2009年4月20日 星期一

城裡的月光


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,總有個記憶揮不散
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,請溫暖祂心房
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,總有個最深的思量
看透了人間聚散,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
世間萬千的變幻,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
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,請守候祂身旁
心若知到靈犀的方向,那怕不能夠朝夕相伴
若有一天能重逢,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



對真愛的信仰是帶給人希望和光明,不是為了擁有權力與自身的利益,而作為一種表面的說詞或宰制他人的方式,抑不是為了保有自身的權力與利益成為邪惡的化身。如果真愛作為賦予自身力量的根源,顯現為生命中此心動靜不離,實有真體的作用。因此生命的個體能產生和發展自身的主體性和能動性,通過實踐,實現自己的自由:「唯於心實有此生與俱生而動靜不離之真體,則性以統情,而即以治情;心以善物,而即以辨物。」愛的精神與自由不在欲望的外物之外,而是在欲求的對象之內,取得的對於該物的不依賴性。自由之成為現實,不是由於逃避欲求他物,而是由於克服自身欲求的不善。因此人性具有的良知良能,意指透過天命賦予人,與生具有而來的真體亦是神的根源。而神的作用,透過太虛妙應成象成形,結合概念與實在,形成相通同一之理,生人物之良能,故能通徹六合周合百世,無所不在無所不入。


神為太虛,為氣之神,統領天地,永恆的在太虛中存在,船山言:「範圍天地者,神也。」至神能夠產生萬變之質,是自然現實和形上概念的統一,作為推動變化的主體,時時刻刻都透過變易、簡易、不易的同一過程,產生對大自然變動的作用。因此最廣義的神的概念,是內在於氣化之中的絕對精神,是永恆的在太虛內存在著,是無方無體的推動者,睿智所照無所不鑒,造化之迹無所不在,向太虛回復著的和已回到太虛內的同一性,是唯一並且全然普遍。天透過神而行道,性為神所撰,天道與性皆神:「天以神為道,性者神之撰,性與天道神而已也。」在神化的過程中,世界的概念在物與物之間多層次的串連結構中,被保留為持久的形式,產生萬事萬物彼此之間,既關連又分離錯綜往來生生不息的大道。


在這一切中,權力和力量根源於對天的愛,如此真愛不可能走在錯的道路上,是合神於性,以此作為自身行道的大用,若能愛神行道就是體道者。而放縱人欲顯示出作為個別事實的存在者,以非理性的行為,無所不用其極害生、抑生。任何人皆沒有權力摧殘上天創造生命並賦予其茁壯生長的權力,也沒有人能為了鞏固一己私利,而不擇手段迫害他者。如此信奉的將是以惡為真而非以善為實。對於現實生命存在的自我而言,只有依附自我認同的天理之愛,在作為事實的先天形式中,在此世中生命自我的確定存在才是可能的。


對天理的愛作為具體而永恆的價值,是在此世被具有人欲的存在者設定的,它的運動就是所有現實存在事物的創造。就此言之,如何能讓先天的形式系統,與個別的存在現實達至融通,則突顯出神化的必要性。對天理的愛,對人欲的惡顯現為彼此是同一的,因此永恆之愛顯現為日生日成的歷程,即是在對天理之愛的堅持與不斷克服自身人欲的對立的過程中,透過不斷調解彼此對立的生命歷程,理解自身(人欲)與愛的本質(天理)是同一的。因此神在天為道,在人為性。天道、人性本具神,所以人能存神、盡性進而合天。因此存神盡性,用神必須有德性:「『神』者,乾坤合德、健以率順、順以承健,絪縕無間之妙用,並行於萬物之中者也。」


神具有乾坤合德,綜合同一的妙合能力。乾知大始,為實在的概念的形成。坤作成物,為概念的實在創造。乾坤合德的神化作用,正是實在與本質形成的大用,故能使萬事、萬物同歸於一源。同歸一源,則謂合天、太極、太和。船山:「『神』者,化之理,同歸一致之大原也;『化』者,神之跡,殊塗百慮的同歸一致的本原。」神用是使變化萬殊,同歸一致的作用力。


船山強調在生命活動中,魂、意、魄、志四者,為「神使」、「神發」、「神動」、「神攝」、突顯出神就是創造生命意義與價值的根源。船山:「是則五藏皆為性情之舍,而靈明發焉,不獨心也。君子獨言心者,魂為神使,意因神發,魄待神動,志受神攝,故神為四者之津會也。」生命的活動只有透過神的作用,才能產生靈明,統整心、身進行對外物的各種認知活動,達到虛明照鑒不用藉由審察而能自知,貞明萬物的事理而不被表象所迷惑。故船山說人必須透過神之大用方能大明、貞明:「太虛不滯於形,故大明而秩叙不紊;君子不滯於意欲,故貞明而事理不迷。」


因而「存神」就在使存神者,能與萬物相感同一,合歸於一源。因此與萬物相感,歸於太和,同於太極,就是人神發揮到極致的功效。船山:「存神以御氣,則為功於變化屈伸之際,物無不感而天亦不能違之,此聖道之所自立而異於異端之徇有以私一己。」神具有包容差異、超越限制、統貫歸納、開放的理性能力。理性能力應該具有的四種特性:一、清受濁:是能以清晰的思考應對混亂的對象。二、虛受實:是以開放的態度面對各種真實的可能。三、是大受小:是具有不斷超越限制的能力。四、一受賾:是具有歸納統一分析的能力,生命透過這四種精神的理性能力而達到天地之和。


生命個體必須透過心性的理性認知作用,將此神用的結果作為個人實踐行為指導的規範。故神必須透過此心識得其理之後而始能發用,萬物之所以能透過虛能生明神化作用連貫互通,成為整體的存有,就在於發揮神識其理的效能。就理一分殊而言,萬事萬物皆為道所化,故理一。神道大化流行分散為萬殊,而萬殊各含其理復歸於道。存神的作用是透過涵養義理,使能發現理一作為根源的可能性,串連貫通現實彼此獨立阻隔的萬事萬物,展開同一統合形成整體存有的能力。

存神的目的,是為天生之萬物,保合太和,各正性命,不相悖害:「存神盡性以保合太和,而使二氣之得其理。」太和意謂萬有渾淪無間,不相悖害為和之至為道,開展天地人物之通理就是太極。天則太極為保合太和,萬物各正性命,道出存神之用,透過存神之用,感應萬物,理解萬有彼此之間屈伸、顯隱、往來之變化,並使之連貫同一,成為完全的整體同歸於一源。船山言:「而所以變化屈伸,『知大始』而『作成物』者,其神也。」若則此透過合性神用,乾坤合德,一陰一陽之道,存神之功達識道之大化流行,因能參贊天地萬物之化育。

船山詮釋「神」為天德絪縕不息為敦化之本。太和絪縕不息,彰顯出「神」的意義在於鼓動萬物之理:「風者,民之相為詠歎者也。民用莫若情,情之得失莫若厚薄」,「天以神御氣而時行物生,人以神感物而移風易俗。神者,所以感物之神而類應者也。」天的神化作用,造就自然萬物的生生不息。人的神化作用,則能透過感應貫通萬物,產生類應的作用。類應的效果,為神者能夠移風易俗的原因。神化作用識得天理,透過自由意志的欲求選擇開顯、伸展出天理渴望的善行。那麼必然有著鬼化作用就是扭缺正理,意欲隱蔽、隱沒天理而使生命個體趨向人欲的惡。如此鬼化作為惡的作用,正是「濁、實、小、賾」,產生生命的創造活動不能通達健順。因此在生活世界所表露的天理與人欲的現象中,無不彰顯這兩股力量之間的競合與消長,天理人欲異用:「人欲與天理發生對立時,顯現出作為存在的人,不知有天,或者不願承認有天。所以船山言:「理,天也;意欲,人也。理不行於意欲之中,意欲有時而踰乎理,天人異用矣。」

天人合一同用,顯現在人的生命本質之中,同時存在著天「神」與人「性」。天地萬有存在,共同的基礎則在於理氣。正因人能擁有「神」、「性」,所以為天地之最秀靈者。人的良知良能,要發用無方無不通達,就要「用神顯性」,進而「氣正涵理」,達至「盡性成神」,自彊不息積精以啟道義之門,成就天德王道:「乾之為德,一以神用,入乎萬有之中,運行不息,純粹者皆精,是以作大始美利咸亨,物無不正。在人為性,在德為仁,以一心而周萬里,無所懈,則無所滯。君子體之,自強不息,積精以啟道義之門,無一念利欲之間,而天德王道備矣。」

船山言:「唯誠之至,實理充滿,天理常存於心目,而一念之不誠間之也。」至誠就是天理流貫,人與天能夠合其純一,同其廣運。誠為真實無妄,故:「『誠』者,心之所信,理之所信,事之有實也。」船山論「誠」與「神」的關係,誠就是無妄,無妄就是實有。實有的特性則是有始有終,理之所信,事之所實,合乎理性的邏輯概念。實有具有普遍的客觀性,故具有放諸四海皆準的意義。因此實有就是天道的神行大用,故能理情通達真實無妄,因為天理神道具有的普遍性,故能為天下之大公。誠的實有為天下所有耳目,有所共見,有所共聞:「夫誠者實也者也,前有所始、後有所終也。實有者,天下之公也,有目所共見,有耳所共聞也。」

天生德予人,以神化作用統御萬物,賦予此權力非淪於用權使人欲橫流,此生命的開展異化為物則受外物的宰制。對於天理之愛與對人欲的堅決抗拒之別,正在於作聖希天之實學:「存神以知幾,德滋而熟,所用皆神,化物而不為物化,此作聖希天之實學也。」我們必須相信生命的根源來自天道神化流行,儘管在道路之中遭遇任何困頓也都必須堅持,儘管不得不回歸之時也必然是上天的旨意,全而生之,全而歸之。船山:「不為物欲所遷,學以聚之,寬以居之,仁以守之,使與太和絪縕之本體相合無間,則生以盡人道而無歉,死以返太虛而無累,全而生之,全而歸之。」對於真誠的信仰,「惟天有道,以道成性,性發知通;逆而推之,則以心盡性,以性合道,以道事天。惟其理本一原,故人心即天,而盡心知性,則存事沒寧,死而全歸於太虛之本體。不以客感雜滯遺造化以疵纇,聖學所以天人合一,而非異端之所可溷也。」對於天理的愛彰顯出生命存在的意義與價值:「寧志者道也」的胸懷與氣魄,定志於道,合天則能行道。故船山言:「道之不可離也!天以降衷,而人秉之以為心,故志宅之以寧」

天人異用是對於天理的愛不能落實在人的自由意欲之中,人的自由意欲悖離對於天理之愛而行。但並非天人之間以其為愛的連結並非就此滅絕,而是成為天理大愛的隱蔽。故船山言:「天即理也,私意雖或足以知人而成事,而不能通於天理之廣大,與天相違者多矣。」無論我們是否想理解天人關係,天人之間的關係以對於愛的渴望是必然存在。生命的個體不可能獨立於賦予自身的根源之外,生命存在的目的即是渴求追尋一份真摯純粹的愛。天是生命作為實際存在,並且渴求的本質:「天日臨之,天日命之,人日受之。」天人關係是透過對愛的堅持,探索自身存在及其本性的渴望。就此言之生命的本質,因愛所以蘊含天所賦予絕對的無限性,透過真愛因而能夠得到對於天的絕對理念。天理與人欲的課題在於最終希冀天即在我,正如船山描述孔子七十不惑的境界:「天之所命不必求合,而天即在我乎!物之所通不必因物,而我以備物乎!」。


2009/4/20

沒有留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