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4月20日 星期一

光明正大

光明正大



知己又紅顏,大河繞青山,莫道日月長,只恨相逢短。
春風渡關山,明月照無眠,兩地相思苦,一世回望甜。
一隻孤雁雲天路,萬千寂寥寫長天,
是誰一曲灞陵柳,如夢如幻花飛滿天。
風華絕代總是亂世生,江山不負美,美人如江山。




船山:「命必有所受,有受於天者,有受於人者。知受於人者之莫非天也,可與觀化矣。知受於人者之均於天也,可以盡倫也。」理性的基礎,是表示事物的共同特質的普遍概念。因此生命個體必須在以對天理之愛,作為生命自我實現追求最高的概念形式中,從認識萬有現實存在過程中,才能獲得最普遍的真理。船山認為事件可區分為,天下之事,在我之事。在我之事,則天在我,在天下之事,則顯示出天之大化。因此人對於天理之愛的理解,無論是從在我之事,或天下之事,都是在生發中的現實,而其中蘊含天理所彰顯的永恆價值,生命對於真理的認識從實有的生命經驗事件探索發現。因此人必須透過心性合一的理性精神活動,始能理解天命真理的神化流行。摒棄一己之私心,始能發現天理的愛具有無限屬性,在現象界中,在有限的生命過程中,感受理解作為最高真理之廣大永恆,理解其廣大永恆的不朽與價值。如此方才能對天的存在,無論在感受或認識,實踐或理論,作為一種堅定不移的確信:「人有心而制命,有心而非其自私之心,然後信之以為天。」


忘天之心,必然將自身遺失在與天疏離的狀態之中。船山強調:「健順之實、知能之良,於此而凝承以流行於萬理,則見乾於父,見坤於母,而天地之道不違矣。是以可名乾以父,名坤以母,而父母之尊親使昭著而不可昧。」理一分殊彰顯的意義,是萬有必然有種生成的聯繫,而此聯繫始終來自對於賦予生命最原初根源的愛。忘天之心正是對將天對於生命的愛,建立在滿足人欲的非理性的基礎之上。生命的根源賦予我們尋求探究萬事萬物的根源時,不能將之歸於非理性對象所發出的命令,或是非人性可以理解的理性態度。依此理解的態度不僅僅是出自於人本能信念的堅持,並且它還需要對生活中,周遭簡單事物的本身,具有積極的休戚與共、互為一體的關懷。


信仰天理之愛作為的實在概念,若被認為玄識就無法顯現為對天理之愛的正確表徵。不能將天的無限,託之於不可測而將其玄化。人的理性源自於天,故理性自身是無限的。但天的廣大不可測,意味有限的人使用理性的能力,必然有其限度。故不能以有限的生命存在,使用有限的理性去衡量並且界定天的存在。天為萬物的第一與唯一原因,則在其本質與存在方面,必然與人的理智不同。天至大無極所以作為有限的人無法完全得知。作為天的概念本身是無限的,但思想具有天的概念時,則它自身是有限的。


天人關係作為真愛的自身開顯時,從真誠的具體作為貫通天人之愛:「天曰無極,人曰至善,通天人曰誠,合體用曰中。」因此「中」所彰顯為真摯的生命大愛,天作為最高因是無有不極,在日生日成中開顯的不朽與永恆。在人對於自身生命存在的堅持與追求,是求學、明明德,止於至善。人用生命的活動與至善同一於,天的無有不極。天人之愛同一為真誠,在生命的實踐中,以天為體,以人為用,透過至善理念為用的實踐,彰顯天無有不極的永恆價值:「無極,無有一極也,無有不極也。有一極,則有不極矣。無極而太極,無有不極乃為太極,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。」如此為「中」的意義,為天人合一之愛,透過真愛則能使兩者互為體用,相合無間。天、無極、太極是絕對的第一原因。無有一極,意味絕對的普遍性,為萬有存在絕對的本質。因為其為絕對的本質,故具有絕對的普遍性,所以能無有不極。天人合一真誠之愛,天理流行在與人之中的體用關係,顯現為人效法天道之誠,行之健日生日成,透過思維與實踐的同一,尋求萬有最普遍的真理,至此達到無有不極的至善理念。


人必須透過理性的無限潛能彰顯帝則:「識者,恆也;知者,察也。恆者,道之綱紀;察者,道之昭著也。綱紀斯而不迷,昭著斯而不昧。舍此,帝奚則哉?」認識自身是無限的,故為恆,認知活動就是要覺察真理。真理具有永恆普遍性,是透過天道所顯現的綱紀,是天的賦予的永恆概念屬性。理性的認識活動,透過覺察認知的過程,顯出天道之綱紀的永恆價值,天的永恆屬性。因此綱紀的本質真理必須從遮蔽中被彰顯,存在的現實活動開展方能透過帝則綱紀的引導,不眛於本質,不被現象迷惑,作一思誠光明正大的生命個體。船山:「天,誠也;昭,明也。誠有其明,非鏡之資日光以為明也。『於昭於天』,而天下仰明焉,則神矣。」


在天之外沒有自在的生命,天是人存在的內在成因,是人性開顯的根源:「夫一陰一陽之始,方繼乎善,初成乎性,天人授受往來之際,止此生理為之初始。故推善之所自生,而贊其德曰『元』。」因此天人授受往來,為天之大用,為乾德為善,善之根源為天之元。所以在天賦予人初生之始,人就繼天之善,而具成人之性。天之元善顯現為人性的仁義禮智,人性之善得之於天。人透過思誠明德修養仁義禮,不斷行善,如此為在人之天道。因此當人因思天道之誠而志于行善時,並顯現為在其不斷要求自我的行為中,彰顯出知仁勇的天命人性:「仁義禮是善,善者一誠之顯道也,天之道也。唯人為有仁義禮之必脩,在人之天道也,則亦人道也。知仁勇,所以志於善而誠其身也。」因此當人興起明明德的決心與使命,則其所作所為,必然以求善真愛為價值的判斷標準,竭盡己力朝向至善的目標實現努力。儘管有些人即使沒有天理的概念,但至善的理念與理想,早已根植在人性之中。至善作為生命實踐的理想目標,能出現並且作為實際的追求對象,是人性繼天而來,太極無所不用其極的大用:「時隱而時見者,天也,太極之體不滯也。知明而知幽者,人也,太極之用時無息也。屈伸相感,體用相資,則道義之門出入而不窮。」以至善的理念作為論據的起點,並以理解與實踐的終極目標,作為對象為理解的出發點,則能夠推論出和此終極目標同等為美善的原因存在。


因此人對於天的理念與愛,之所以能成為真實的具體存在,是因為透過理性的思考所能理解,作為真誠的生命實踐與作為,方能理解天下最真實最完美的事物,都完全涵蓋在這個最高、唯一的概念之中。天命作為至善理念的呈現,是透過氣化流行的世界實現自身,天沒有時間的流動與空間運動的先後,是無限永恆的絕對理念。天藉其神理御氣,古往今來,上下四方無所不在的開展。天是完美本質概念,透過現實事物彼此結合的神化同一之理開展:「天命,太和絪縕之氣,屈伸而成萬化,氣至而神至,神至而理存者也。天之無所不極與其神用流行,顯現出天實實在在的呈現,並且作用於萬事萬物之中:「天道之以用言,只在『天』字上見,不在『道』字是始顯。道者天之大用流行,其必繇之路也。」因此天之理念之所以實存的設定,乃是結合了人有限意識的先天給予,並且透過經驗的實踐產生神聖生命的實存肯定。


真愛顯現為「擇善」,而擇善則是「法天」,因為天就是善的自身與根源:「蒼蒼者無正,浩浩者無極,天不可以體求也。理氣渾淪,運動於地上,時於焉行,物於焉生,則天之行者爾。天體不可以人能效,所可效者,其行之健也。」所以「法天」的意涵,是人效法天之神用「極高明,彊不息」,而非效法其不可測的玄妙。在實際生成的世界中,天與人存在的所有活動關係,不但密切並且息息相關。雖然多數人無法理解天的理念,但卻因著所有人民的內心天性之中,所共同所喜好:「天者,無能名者也。民者,不知有名而好之者也。故應天者以心,順人者以事,無怍於心,無歉於事,天人皆應之。」以天應心,天應心則應。以事順人,事順人則順。無愧疚於心,無虧欠於是,則天人都會群起呼應。天顯於民之中,民依天以立命,天人理一:「蓋天顯於民,而民必依天以立命,合天人於一理。天者,理而已矣。」相反的,天理對於創化生命所顯之大愛,所代表的倫理意義,宗教意涵,涵蓋統合我們所屬的整個民族、整個國家、乃至整個世界。使生活其中的所有成員,成為具有同樣根源本性的共同體。


隨著世界無限的開展,天的意義亦隨之無限擴展。因此作為世界整體的構成者,人民的理性力量源自於天,人民的道德意識源自於天,人民的創造動力源自於天。所以人民的共同心志,不僅代表民族、國家、世界意義的開展,並且反映天意:「『天視自我民視,天聽自我民聽。』四海翕從而莫有異志,斯以謂之天矣。」聖人用天是民之天,〈皋陶謨〉言:「天聰明,自我民聰明;天明畏,自我民明威」,〈秦誓中〉言:「天視自我民視,天聽自我民聽」〈秦誓上〉言:「天衿於民,民之所欲,天必從之」,正是說天的作用必須落實於人間的生活世界,而人民的意向顯現出天意之所取決。


用天,非為己而是為民,為民之天才能具有普遍的意義。將用天義理化,明確涵蓋區分為人文社會、物理世界與宗教的信仰三個領域。提出在天的理念之下,人的行為應該嚴守的態度:一、針對人與社會而言是用民之天;二、針對器物的物理世界則是不濫於物之天,別嫌意謂人不該沈溺於物欲而被物化;三、不僭於天之天意謂人對天必須心存敬畏,人之天不可妄自以為主宰:「故聖人所用之天,民之天也;不專於已之天,以統同也;不濫於物之天,以別嫌也;不僭於天之天,以安土也。」


天之聰明睿智如何得知:「上天之載,無聲無臭,而翕闢變化,有其實然,則為等為殺,粲然昭於萬物之中。」天是必然而非偶然的存在,萬物一切的存在,都在天理循環之內。一切存在物都存在於天之內,都憑藉天而存在;如果沒有天,萬物就不能存在,也不能被理解。萬物作為天之受造物都呈現出「相函相輔、相就相避、相輸相受、玲瓏通徹」各種器官能和諧運作的巧妙安排,萬物受造的原理,足以證明非有全能的聰明睿知不能做到。天之昭明秩序是動態並且不斷變易的秩序。天作為能推動萬物運動者,其自身必定能運動。昭明秩序的開展就是天行健(乾)。天行健(乾),由於其唯一因的本性,是萬物的本性與存在的致動因:「易言『天行健』,喫緊拈出『行』來說。又曰『大哉乾元,萬物資始,乃統天』,只此萬物之資始者,便足以統盡乎天,此外亦無有天也。」


乾具有元、亨、利、貞四種屬性。元能亨通,亨則能成其大,元亨是天化的效用。乾為善始大通,所利皆貞而貞無不利。所利皆貞為德,所貞皆利則為福。乾之能利、貞正是福、德同源的根據。乾雖區分為元、亨、利、貞四德,但就其功用而言,亨必須以元作為前提為善之始,而利則必須以貞為其前提。天之體為乾,天之運是乾的大造。天與乾的關係為,以化言謂天,以德言之謂乾。因此天化就是乾德,天之品物流行是乾之健順之德。天具有創造的能力:「御氣化而行乎四時百物,各循其軌道,則雖變化無方,皆以乾道為大正,而品物之性命,各成其物則,不相悖害,而強弱相保,求與相合,以協於太和。」因此天的創化作用界定著萬事萬物,透過理的大化流行開展出存有整體的天、地、人整體的融通合一,正是天化的健順之德能夠使萬物能「相保、相合」達到太和大同的至善狀態。


乾為造化之源,彰顯出天的創化運作。萬物是透過天命被賦予並決定存在和運動。人性由於分享天之創化能力,因此乾為天之形式,而坤為人為質料。性之神,則意味天的神化作用,透過人在其生命活動中開展。因此能為知之徹、為克治之誠、為經營之盛。故乾成為生命個體化的原理,乾具有潛能並且為不限定的意涵。個體的實現與被限定則是透過乾作用於坤而發生。天行健意味天行乾,說明天乾的性情功效為神化之理,充滿整個太虛之中,其神氣之理在萬殊的差異之中都能通達舒暢。天乾純乎健,彰顯出天的作用與效能:「陽氣之行於形質之中外者,為氣為神,恆殊而畢通,推盪乎陰而善其變化,無大不屆,無小不入,其用和熙而靡不勝,故又曰『健』也。」


天之大正為最高法則,萬物有所運動,都是被天所決定。天行四時,使不同物類的萬物各成其章,使萬物具有變化運動遵循的法則,藉此不相違反互相侵害,成為諧和的太和狀態。彰顯出天大公無私的特性,人若能效法秉此大公無私精神,就能達到正義。人必須學習天之聰明大正以天鑒民。天能夠審理、協情、誠信、貞好、定德、裁決賞罰,作為無敝大公至正的法則根源:「以民迓天,而以天鑒民,理之所審,情之所協,聰明以亶,好惡以貞,德怨以定,賞罰以裁,民無不宜,則推之天下,推之萬世而無敝。」天具有仲裁宇宙內萬物運行,並且給出法則的功能。


天一,是循環往複無始無終的規律之象。天無自體,是天之體盡在用中:「天無自體,盡出其用以行四時、生百物,無體不用,無用非其體。」天創造萬物是為了其自身的目的,因此體物不可遺。因此天即帝:「帝者萬物之君主,運物而終始之者也。萬物無體,以帝之用為其體;帝無用,以萬物之體為其用;帝其顯仁,而物其藏用,所謂『體物而不可遺』也。」天是萬物的創造主,透過真愛開顯為天人體用合一彼此無間的關係,表現出萬物存有者的真實永恆具體存在,顯現為受造物,是天、帝永恆本質的現實呈現,是分受「帝顯其仁」的美善概念。


天為萬物資始以始、以生、統之。天為萬物的肇始、創生並且作為萬事萬物的統領者。「天生、天統、天始」,作為太極、太和的概念,意味統領萬有,本質與現象,形上與形下,道器、理氣。顯現為天創生萬有的真摯大愛,是能令本質之體成為實在之用,並且令有限的實在成為無窮永恆的本質:「健順無體而非無體,五行有形而不窮於形也」。天以氣化流行運動於太虛之中:「天氣行於太虛之中,絪縕流動」,透過二氣交相入而包孕運動和合的作用,顯現為形上與形下彼此相互交感、滲透、交合的運動狀態。因此天的運動與大用,透過品物流行,理氣流行於成形萬物之中,無不通貫。


宇宙之始,為太和絪縕的狀態,充滿動而不息的太和清剛之氣。無所不至,到處充滿:「『善之長』者,生物而後成性存焉,則萬物之精英皆其初始純備之氣,發於不容己也。」宇宙成形,生化之理為萬事萬物之肇形、成性並且開展活動,透過人性活動的開展則顯現為德行。因此透過明德的意涵就必需透過有形、盡性的生命活動始能彰顯:「『嘉之會』者,四時百物,互相濟以成其美,不害不悖,寒暑相為酬酢,靈蠢相為事使,無不通也。」事物本始顯現為真誠,乾所意蘊的生化之理為生物之事。因此事為幹,如枝葉依附樹幹而不會有所遷移。故能成終成始,各正性命:「『義之和』者,生物各有其義而得其宜,物情各和順於適然之數,故利也。」


元、亨、利、貞與仁、義、禮、智四德,統合為「乾」道開展的德行活動:「元、亨、利、貞者,乾之德,天道也。」天體之愛顯現為元、亨、利、貞:「人卻於仁、義、禮、智之外,別有人心;天則於元、亨、立、貞、之外別無天體。」天體之大愛為元、亨利、貞,作用於人心之中,則顯現為仁、義、理、智四種德行,如此意味天賦予人性自由選擇的權力,所以人心因而能選擇不循理,因此產生行惡的可能性。天理之愛顯現為元、亨、利、貞德行,故理外無天,天不可能於元、亨、利、貞之外別有體。因此天理顯現為光明正大真愛自身的流行,必然真誠無妄,無有不誠:「若夫天,則其化無窮,而無有不成之時,無有不誠之處,化育生殺,日新無已,而莫有止息焉;為元、為亨、為利、為貞,德無不有,行無不健,而元亦不貳。豈孤建一元,而遂無亨、利、貞以與為對待之乎?」


天理之愛顯現為窮盡廣大,無所不覆,無所不包,無所不容:「物皆有本,事皆有始,所謂「元」也。」意味天(乾)作為起始萬物者,就賦予萬物應得之正理,為最高與唯一之第一因:「動靜生殺,咸惻隱初興、達情通志之一幾所函之條理,隨物而益之,使物各安其本然之性情以自利。」因此天賦予人的真愛是合終始於一貫,永不止息:「乾以其性情,成其功效,統天始物,純一清剛,善動而不息,豈徒其氣為之哉?理為之也合終始於一貫,理不息於氣之中也。」亨則為元之用,充周洋溢,與地通徹無間。對於天理真愛追求的堅持與不懈,終能開顯為元亨利貞,亨與元合用則為大亨,利則能益物和義,推己及人。因健行不容己之情,所以能達萬物之情。堅守貞定則因健行無所倚之性,所以能定萬物之性。透過元、亨、利、貞,顯現天自身為一統領萬物的誠道:「一以統萬者,達天者也。今夫天,則渾然一而已矣。天居一以統萬,聖合萬而皆一。」


因此立一之思誠者則顯現為「統天、成物、盡心、窮理」的人道:「立一資始之謂統天,成一允終之謂成物,含一於中謂盡心,傳一於言之謂窮理。」透過立一,而「統」、「成」、「盡」、「窮」,顯示出人道效法天道之大用,顯現有限的生命的創造力追求自身的極盡。道的根源是天,萬物的根源惟天地:「由一而向萬,本大而末小。本大而一者,理之一也;末小而萬者,分之殊也。理惟其一,道之所以統於同,分惟其殊,人之所以必珍其獨。」人透過珍其獨,誠意、正心進而盡心、知性、知天,顯現為與天的同一、並與萬物實在作為彼此融通統一的普遍本質存在。透過天人合一的具體事實顯現在萬有事物之中,表現出相互之間具有的共同屬性。因此「一」並非多義而是同一的意涵,由一向萬就是觸類而長之,每個部分與部分之間的關係是彼此相互滲透。故天之真愛為理為本,由一向萬,由理一散殊萬物。天人合一為生命存在價值的最高普遍性意涵,為其他萬事萬物的原因其自身是一:「因為在它身上看到同一、合一、一致的特性,以及使萬有會通、共融之『一以貫之』的大同之道。」


因此天人合一的生命價值與意義,是使天體之真愛映現在萬物現實表象中,成為具有本質理念的最高理想。天人分殊是存在的萬物與自身比較呈現出來的差異,是不同地事物之間,呈現出各自獨立的關係。但此關係是外在的現象現實,而無關於內在的本質概念。這種分殊在外各自獨立的表象,如果就天人合一其在自身內在的理一而言,彼此就應該是同一的。因此天人分殊是由對事物的表象實在比較而來,而天人理一則是透過分殊中,求出萬物內在的同一概念本質。所以天人天人分殊是說在有限事物本身就作為分殊的具體事實,而天人理一是透過有限的生命個體透過天理的開顯,認識所有存在事物之間的內在同一性。天人合一透過彼此同一的聯繫,成為有限生命認識萬物現實存在的普遍整體性意涵。


因此「天人合一」的意涵,是生命個體作為天人「理一」與「分殊」兩者之間的統一性,是存在全體的實在表象,根據與根源的本質兩者彼此完全統合的概念。天人的現實是由於「理一」作為原因、概念與本質,與「分殊」的萬象作為結果、存在的本質與表象的創造所共同實現。理一作為天人合一的原因、概念、本質,意味生命主動的創造。分殊作為天人合一的結果、實在、表象,則是生命被動的受造。因此天人合一作為實存的概念,是天人在萬物自身的反映與他物反映的直接統一。天人是實際存在的萬物,反映在生命自身之內,同時又映現於他物之中,萬物彼此之間成為相異、同一的實存統一關係,形成前因與後果互相依存無限聯繫的整體存有,天人一方面降臨在萬物之中,而另一方面卻又超越在萬物之上。


天人合一顯現為天者器,而人者道亦可行,強調德行之知可以反轉天人之間作為道器的角色,顯現出天人之間能彼此互動影響。天命的必然性,在萬物上顯現的意義,就非純然是消極性的被動,透過人的實踐,亦可官天府地,裁成萬物。天人合一賦予人作為生命的現實存在可以為體,而天顯現為無限的本質永恆可以用的積極意涵。天人合一顯現為天理在人欲之中,是對於天理作為絕對概念本質的最高理想,從萬物的實現中才能發現彰顯。透過人對於天開顯的真愛的企求與渴慕,從萬物受天所造形成的結果,去追尋透求構成自身的根源原因,顯現為人效法天行健的積極意涵,天人合一顯現為天人理一與天人分殊,原始返終、始終一貫的儒家哲學永恆意蘊。



2009/4/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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