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遇之難,或該驚以告,但以無庸憂也。天下之變無常,而自審已定。于之生,天以其理生予,而予即凝之為德。予之德,即天之德。四時風雨之變,或興匹夫匹婦之怨尤;而無私順應之常,自有不震不動之定體。愈加害者,一念之狂;不能違者,自然之理。若道足誠至,坦然示人以可信,遇變而反求諸己,而無為禍福所惑也。
可彰者,道也。道者,無微而彰,即事而理,無微而至,又何容於爾隱之乎?所行者,可作而必作,故作之;可止而必止,則止之;可語而語,故語之。故所行即所由以體道,學則學此,得者得此,而道無不在矣。蓋以文、行、忠、信四者立不易之軌。文則使人習之,使人由繹之,識其言,因示以古人之心理。行則使人修之於身,施之於天下,敦其實,因示天下以得失之歸。忠則使人有心而不知盡,教之勿生苟且自安之情;人有心而或思盡,則教之以必求竭盡無餘之忱。信則物有理而人不能循,則教之以推誠而無逆於情;物之情而人或不能循,則教之以順物而無違其理。
故行在於為之而已,為之而至,或為之而不至,唯其始有決為之志,而其後不能繼,乃因其為之初心,而早已知其情之必遷而行之必爽。故行造其極,而通乎變化之無窮,皆順乎天理,而無待於勉強。故成其德者,則可成其大而無所缺失,雖未能盡神而明之大用,而乃因萬行同原於一本,故能循其常而行道不雜。
天之所以為天,而與日星雲漢風雨露雷昭垂於萬古者。知其然,則於遇難之際,顯其所自信以示從由。文存則泰,文喪則否,守之萬世而莫能易矣!吉凶非我之吉凶;天之善敗,天下後世道之存亡。如使人而遂其遮掩,則斯文喪且與首府之君而俱絕,嗣是以後,千萬世之生人,不得與於斯文矣。若天之未喪斯文,則斯文不可喪,人類之不可殄,遇之難,偶然之凶危,而能予何無傷也。故於患難之際,所信於天者,文而已。文,即道也。乾坤不毀,生人不盡,詩、書、禮、樂必不絕於天下,存乎其人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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