苟志於仁則無惡,物之感,己所欲,各歸其所,我戰則克,粹然一善矣!濯志振氣,揭日月以行中天,萬行同條而共貫,君子之令終,令之以高朗。中庸之道,君子依之,與聖同功;聖人體之,與天同理,要其所以能然,盡一歸乎德。自明誠者之德而修之,則為至德,而道以凝;自誠明者體德而敦之,則為天德,而道以盛。故欲從事乎道者,必以德為本,而道之大既與天道而同其功,德之大亦與天載同其實。德固有所自入;知所入,而後智仁勇皆有其近而可循,誠有所存而可體,不防其過而自無過,不慮其不及而自無不及。
體道者,誠明之,誠行之,而其道建焉。所率吾性以修者,求之於不見不聞之地,闇然而藏之,而存諸中者能厚,則發諸外者則盛,其闇然之內美而日益章。而反乎道者,所知所行者妄,而自以為道,無所忌憚而以為有者,徒徇乎事物之迹,因而居之無本,故行之無恆,其的然之外飾日亡,如此則為己為人之大辨明矣!
為己之道非有功名可侈與人以忻說,故淡。淡則疑乎其不可與久也;唯不淡則天下之久而覺其旨趣之徒然者,而淡則日習之而日增其未得,又何厭乎?非有名法之他端引人以旁求,故簡。簡則疑乎不備乎善,唯不簡則天下之求備而特苟以緣飾者,而簡則理雖約而道盡其經緯,文何如乎?非有嚴峻之規模拒人以難至,故溫。溫則疑乎有所不別也;唯不溫則天下之好分別而致彼此之交爭者,而溫則近乎情而自喻其條理,理何如乎?唯外求之事物,致飾於言行,則自以為不厭文理而實非如此。唯內盡誠然之實;因淡則止此日用之常,因簡則止此大經之必盡,因溫則止此不遠人而易從之理。至此終身由之而不窮,禮樂於此而以行,人物受治而各正,則實能不厭文理。
既知道其原本之內足者如此,而當其入德之始事,則必有所致審於從入之端,以專致其功則切近知幾之學。道推行於天下,非不遠也,而見其遠而忘其漸漬以遠之由,則遠終不可至,其唯知見於遠者皆由此以致之。道加被乎萬物而行之速,有如風矣。而知其如風而迷其起化以行之本,則風終不可行,唯知發乎外者皆自內以達之。道根於幽隱而不易見則固微,而如以為微而忽其表見之大,特微不可不謹,其唯知有諸內者必行諸外。如此德在近也,即循其近以求,德則能有自出,即求其自以謹之;德在微也,即從其微以治之,故實有諸己之德,可不妄於所從入。
故知所以入德之功,即在闇然之內。自其方動而言之,則省察之功起焉,則自知之明不可昧,亦孔之昭。若此則可知獨覺之境,善惡分明而有其辨。故人苟有嚮往於天理之志,而一念之發,忽不自持以入於非幾,則必反求之本心,亦自惡其妄念。故必於此而內省,而皆與道相合,而不成於過失之疚,則能以志觀意,一遂其素而無惡。至此意之所起,無非天理之流行,而人欲不足以亂之,無一念之邪,以成純一之德,而人不可及者,其惟此人所不見而己所獨知之地。如此則為體至和於已發之時,而正情以順性之德者。
亦進更有其存養者,自其靜而言存養之功,欲自觀其心,無待於出而與物相見之地。若相在爾室,室則有屋漏是幽隱之地,而尚能使此心之理守正無邪以不愧。在此燕息之際,事無所涉,念無所起,乃存理之密,不於此而或忘也。故存養其心,嚴謹而不使此心稍有懈怠,則動焉必持守誠敬,而不動之際若常見賓承祭之肅穆,則天理之森然不可假存。故真實而不使此心之有偽,信者此也,而在不言之際,常有是非可否之定理,則存天理之誠然不可忘,則建大中於未發之時,養性以凝天之命者。若動既察之也密,靜亦存之也固,則能以此為德慎於其微,謹其所自,修其至近。
故闇然之道盡,由此而發,故成日章之用,則其旨也淡,其功也簡,其心也溫。由此靜存動察,修之於心意,自有其動物之理誠然而不忒者。惟此無動無靜,純乎天理,則存諸內者不見修為之迹,徵諸外者只存肅穆之容,念之相因,心之相續,篤厚其恭而已,而百辟奉為典型,五服易其風化而天下平。唯一篤恭而德至,則闇然之章為極盛而不可加,而為己獨謹之德極至而不可易。故德至於篤恭,誠之者即誠,聖也而天,誠者即天之道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